誤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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誤闖
景信聽他發問，面上倒是有了幾分尷尬。
帳內燃著裊裊熏香，美人撫琴，將軍靜聽，本是一派溫柔旖旎之景。而他此刻貿然闖入，氣氛幾乎是立刻就僵硬了起來。
景信默了半晌，才勉強笑了笑道：“帳篷裏呆的太悶，便想著出來走走。聽得有琴聲，一時入了神，就循著琴聲找了過來。”
沈清河側身給他讓出路來，溫和道：“既是如此，二殿下不妨坐下來，聽完這支曲再走？”
景信忙道：“不必了，時辰不早了，我便先回帳篷歇息了。”
他不著痕跡地睨了白妙卿一眼，而後便掀簾退了出去。
簾帳緩緩落下，外頭傳來馬兒的嘶鳴，而後馬蹄聲漸漸遠去，夜色重又歸於平靜。
白妙卿終於輕舒了一口氣，垂眸道：“多謝將軍相救。”
方才那侍衛帶著她穿過草場時，險些與景信的人撞了個正著，若不是沈清河突然出現，騎著快馬抄小路將她提前送回了帳篷，今日之事，她怕是難脫幹系了。
“不必與我客氣。”沈清河轉身回到木椅上坐下，擡眼問她，“不過，你去見孟正德做什麽？”
白妙卿想了想，也沒瞞著他，如實道：“為了問一問三年前畫舫之事。”
沈清河聞言淡淡挑眉，疑惑道：“那日之事，與孟正德有關？”
“當日畫舫上有三人，其中一人，右手大拇指上戴了枚玉扳指。”白妙卿平靜道，“而那位孟大人，右手大拇指上亦戴了枚玉扳指，所以我便起了疑心，想著去問一問，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。”
沈清河思忖了半晌，才道：“那三人絕非尋常人物，你要小心些。且玉扳指並非什麽特別之物，朝中喜歡戴它的人也有不少，並不能因此確定當日那人就是孟正德。”
白妙卿點點頭，方才她對孟正德提起三年前之事時，他那一臉的茫然倒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她正想著玉扳指的事出神，沈清河又開口道：“孟正德一死，這國庫一案怕是又要擱置下來，瞧方才那位二殿下的神色，似乎很不甘心，這幾日你更要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白妙卿淡淡應了一聲，又輕嗤道，“這二皇子對國庫一案倒是上心，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麽。”
沈清河低頭抿了口熱茶，食指輕輕拭去杯沿上沾著的水珠，輕聲道：“你可曾聽說過白虎符之事？”
“白虎符？”白妙卿神色微怔，默了一瞬才點頭道，“之前曾聽二皇子說起過。”
“當年永樂長公主帶白虎符出宮，無人知曉她的去處，此後這白虎符便成了無數人覬覦之物。”沈清河緩緩道，“得白虎者，便可得天下，為著這一句傳言，不知有多少人拼了命地去尋這枚白虎符。而二皇子對此案如此上心，想來也是因為這白虎符的緣故。”
白妙卿是聰明人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關竅。這國庫之財表面上只是一筆數額巨大的銀錢，實際上則是用來找尋那枚白虎符的資本，而二皇子不願白虎符落入他人之手，自然是急著想破解這國庫失竊一案。
案邊燭影微晃，素白茶盞旁映著淡淡燭光。
沈清河輕轉著手中茶盞，輕聲道：“蕭然那邊，我會叮囑好，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今日去見過孟正德。”
白妙卿從琴邊站起身，朝他嫣然一笑：“多謝將軍。”
醜時。
一頂翠色帳篷內，秦婉柔坐在軟榻邊，懶懶地系上腰間軟帶，伸手從一旁的桌案上拿過那只裝滿銀兩的錢袋掂了掂，心滿意足地揣進了懷裏。
此次秋獵，是姑娘們攀附權貴的大好時機，秦婉柔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風，天一黑就鉆進了鄭晟的帳篷。
她與鄭晟也算是舊相識，雖然許久未見，但燭燈一滅，衣裳一脫，鄭晟就情不自禁地與她摟在了一處。
秦婉柔站起身，掀開簾帳朝外頭望了望，輕聲問一旁的守衛：“鄭公子還未回來麽？”
“鄭公子有些要緊事，要晚些才能回來，特意叮囑了要姑娘先睡。”
秦婉柔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，心裏卻是一片狐疑，有什麽要緊事非得在這個時辰商量？
不過，她倒也懶得去過問鄭晟的私事，只要鄭晟能給她銀子，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說話間，秦婉柔忽然覺得一陣腹痛，便轉身從帳中提了盞燈籠，往草場偏僻之處走去，想尋個地方解手。
草場周圍多雜草，秦婉柔撩起裙衫蹲下身子，茂密的草葉立刻將她整個人都沒了進去。
夜風涼颼颼的，她打了個哆嗦，匆匆理了理衣裳就要起身，忽而聽得不遠處傳來男子低聲說話的聲音。
秦婉柔小心翼翼地扒開眼前草葉，見清冷月色下，男子穿著件雲紋錦衫，負手而立，聲音淡淡：“你來的倒快。”
站在他身後的男子笑了笑，低頭未語。
可就是這一聲輕笑令秦婉柔驚詫地睜大了眼睛，這不是鄭晟麽？
那邊錦衫男子又開了口：“你哥哥在我手下做事也有幾年了，他意外身死，我亦十分痛心。如今我身邊正好缺個信得過的人，若你有意為我做事，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。”
鄭晟得了這話，連忙道：“能為您辦事，是我鄭晟的榮幸。只是我比不得哥哥武功高強，在朝中又無什麽職位，跟在您身邊……怕是也幫不上您什麽忙。”
男子輕輕一笑，“誰說你幫不上我什麽忙的？”
他微微側過身子，離鄭晟近了些，淡聲道：“你曾進過白妙卿的房間，是不是？”
鄭晟吃了一驚，以為他是要責問自己，急忙解釋道：“確有此事，是我一時迷了心竅，才做出那等事來……”
男子卻擺了擺手，示意他不必再說，繼續道：“你既然進過她的房間，可有留心她那房中的布局？”
鄭晟遲疑了片刻，道：“略有印象，只是記得不太真切。”
“你仔細想想，她那房中，有什麽能藏物的隱蔽之處，回去畫在紙上，吩咐個信得過的人送過來。”
鄭晟心中雖然有些疑惑，但也沒多說什麽，爽快地應道：“是。”
二人又低聲說了些什麽，便轉過了身，秦婉柔見他們徑直朝自己藏身之處走來，嚇了一跳，連忙往後退去，不想慌亂之中衣袖拂動了身邊草葉，發出一陣沙拉拉的聲響。
鄭晟猛地頓住了腳步，警惕道：“什麽人？”
秦婉柔知道自己若不出來，遲早也要被他們發現，只得硬著頭皮起了身，訕訕道：“鄭……鄭公子，是我。”
鄭晟一眼便認出了秦婉柔，驚詫道：“你怎會在這兒？”
“出來解手，恰巧……恰巧碰上了公子。”她低頭訥訥解釋。
錦衫男子緩緩擡手，示意鄭晟湊近了些，他臉上蒙著黑布，秦婉柔看不清他的模樣，只覺得他的眉眼冷的徹骨。
“她聽到了我們說的話，便留不得了。”他聲音淡淡，卻透著刺骨的殺意。
秦婉柔嚇得花容失色，也顧不得什麽儀態，哭著跪倒在冰冷潮濕的草地上，哀求道：“婉柔什麽都沒聽到，什麽都沒聽到啊！大人，您饒婉柔一命，以後婉柔自當為您做牛做馬……”
姑娘家的聲音軟糯，可男子卻絲毫不為所動，只啟唇道：“殺了吧。”
秦婉柔頓時心如死灰，她知道這男人今日是定然不肯放過自己了。趁著鄭晟還遲疑著杵在原地，她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，一頭沖進夜色之中，沒命地跑了起來。
裙衫上沾滿了夜露，她邊哭邊跑，不知跑了多久，眼前終於出現了幾處帳篷。秦婉柔來不及細想，加快了步子，如無頭蒼蠅一般一頭撞入了一間帳篷中。
帳內熏香淡淡，燭光柔暖，空氣中處處透著靜謐與溫柔，與她眸中的驚慌成了極鮮明的對比。
秦婉柔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半晌才擡起頭來，看向坐在帳中的人。
女子一襲淡紅長裙，素手從琴弦上緩緩移開，看向她的眸子裏分辨不出神色，聲音淡淡：“秦姑娘深夜闖入我的帳篷，當真是懂禮數的很。”
秦婉柔有片刻的楞神，但很快便反應過來，她這是闖進了白妙卿的帳篷。
目光往旁邊移了移，見沈清河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，長眉微蹙，面上似有幾分不悅。
秦婉柔深吸了一口氣，胡亂擦去臉上淚痕，直接對著沈清河跪了下來，哭道：“將軍救我！”
沈清河放下手中茶盞，不悅道：“秦姑娘有話好好說，不必行此大禮。”
秦婉柔卻不肯起身，抽噎著說道：“方才婉柔出去解手，不小心聽到了鄭公子與一個陌生男子在說話，我慌亂之中不小心發出了聲音，那男子瞧見了我，便說要殺我滅口。”
白妙卿聞言不由得問道：“哪個鄭公子？”
“是那位鄭晟公子。”秦婉柔一面哭，一面把方才聽到的對話說了一遍。
沈清河神色微變，忙問道：“你可曾看清那男子樣貌？”
秦婉柔搖搖頭：“那男子黑布蒙面，似乎是不想讓人瞧見他的模樣。”
她跪在地上，哀哀地看著沈清河，見他仍在低頭思忖著什麽，不由得有些心急了。
秦婉柔躊躇了片刻，咬了咬牙，竟轉身挪到了白妙卿面前，朝她哭道：“白姑娘，求求你勸勸沈將軍，讓他救我一命吧！我過去是做了不少對不住你的事，今日你若肯救我，以後讓我做什麽都行，哪怕是做你的侍婢，我也毫無怨言……”
見白妙卿仍是不為所動，她又往前湊了湊，死死攥著白妙卿的裙擺，急切道：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，三年前邀你去畫舫上的人是誰嗎？你若肯救我，我便告訴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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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信默了半晌，才勉強笑了笑道：“帳篷裏呆的太悶，便想著出來走走。聽得有琴聲，一時入了神，就循著琴聲找了過來。”
沈清河側身給他讓出路來，溫和道：“既是如此，二殿下不妨坐下來，聽完這支曲再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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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著痕跡地睨了白妙卿一眼，而後便掀簾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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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妙卿終於輕舒了一口氣，垂眸道：“多謝將軍相救。”
方才那侍衛帶著她穿過草場時，險些與景信的人撞了個正著，若不是沈清河突然出現，騎著快馬抄小路將她提前送回了帳篷，今日之事，她怕是難脫幹系了。
“不必與我客氣。”沈清河轉身回到木椅上坐下，擡眼問她，“不過，你去見孟正德做什麽？”
白妙卿想了想，也沒瞞著他，如實道：“為了問一問三年前畫舫之事。”
沈清河聞言淡淡挑眉，疑惑道：“那日之事，與孟正德有關？”
“當日畫舫上有三人，其中一人，右手大拇指上戴了枚玉扳指。”白妙卿平靜道，“而那位孟大人，右手大拇指上亦戴了枚玉扳指，所以我便起了疑心，想著去問一問，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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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妙卿點點頭，方才她對孟正德提起三年前之事時，他那一臉的茫然倒不像是裝出來的。
她正想著玉扳指的事出神，沈清河又開口道：“孟正德一死，這國庫一案怕是又要擱置下來，瞧方才那位二殿下的神色，似乎很不甘心，這幾日你更要小心。”
“嗯。”白妙卿淡淡應了一聲，又輕嗤道，“這二皇子對國庫一案倒是上心，也不知究竟是為了什麽。”
沈清河低頭抿了口熱茶，食指輕輕拭去杯沿上沾著的水珠，輕聲道：“你可曾聽說過白虎符之事？”
“白虎符？”白妙卿神色微怔，默了一瞬才點頭道，“之前曾聽二皇子說起過。”
“當年永樂長公主帶白虎符出宮，無人知曉她的去處，此後這白虎符便成了無數人覬覦之物。”沈清河緩緩道，“得白虎者，便可得天下，為著這一句傳言，不知有多少人拼了命地去尋這枚白虎符。而二皇子對此案如此上心，想來也是因為這白虎符的緣故。”
白妙卿是聰明人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關竅。這國庫之財表面上只是一筆數額巨大的銀錢，實際上則是用來找尋那枚白虎符的資本，而二皇子不願白虎符落入他人之手，自然是急著想破解這國庫失竊一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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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河輕轉著手中茶盞，輕聲道：“蕭然那邊，我會叮囑好，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今日去見過孟正德。”
白妙卿從琴邊站起身，朝他嫣然一笑：“多謝將軍。”
醜時。
一頂翠色帳篷內，秦婉柔坐在軟榻邊，懶懶地系上腰間軟帶，伸手從一旁的桌案上拿過那只裝滿銀兩的錢袋掂了掂，心滿意足地揣進了懷裏。
此次秋獵，是姑娘們攀附權貴的大好時機，秦婉柔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風，天一黑就鉆進了鄭晟的帳篷。
她與鄭晟也算是舊相識，雖然許久未見，但燭燈一滅，衣裳一脫，鄭晟就情不自禁地與她摟在了一處。
秦婉柔站起身，掀開簾帳朝外頭望了望，輕聲問一旁的守衛：“鄭公子還未回來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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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，她倒也懶得去過問鄭晟的私事，只要鄭晟能給她銀子，她就心滿意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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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風涼颼颼的，她打了個哆嗦，匆匆理了理衣裳就要起身，忽而聽得不遠處傳來男子低聲說話的聲音。
秦婉柔小心翼翼地扒開眼前草葉，見清冷月色下，男子穿著件雲紋錦衫，負手而立，聲音淡淡：“你來的倒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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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錦衫男子又開了口：“你哥哥在我手下做事也有幾年了，他意外身死，我亦十分痛心。如今我身邊正好缺個信得過的人，若你有意為我做事，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。”
鄭晟得了這話，連忙道：“能為您辦事，是我鄭晟的榮幸。只是我比不得哥哥武功高強，在朝中又無什麽職位，跟在您身邊……怕是也幫不上您什麽忙。”
男子輕輕一笑，“誰說你幫不上我什麽忙的？”
他微微側過身子，離鄭晟近了些，淡聲道：“你曾進過白妙卿的房間，是不是？”
鄭晟吃了一驚，以為他是要責問自己，急忙解釋道：“確有此事，是我一時迷了心竅，才做出那等事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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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晟遲疑了片刻，道：“略有印象，只是記得不太真切。”
“你仔細想想，她那房中，有什麽能藏物的隱蔽之處，回去畫在紙上，吩咐個信得過的人送過來。”
鄭晟心中雖然有些疑惑，但也沒多說什麽，爽快地應道：“是。”
二人又低聲說了些什麽，便轉過了身，秦婉柔見他們徑直朝自己藏身之處走來，嚇了一跳，連忙往後退去，不想慌亂之中衣袖拂動了身邊草葉，發出一陣沙拉拉的聲響。
鄭晟猛地頓住了腳步，警惕道：“什麽人？”
秦婉柔知道自己若不出來，遲早也要被他們發現，只得硬著頭皮起了身，訕訕道：“鄭……鄭公子，是我。”
鄭晟一眼便認出了秦婉柔，驚詫道：“你怎會在這兒？”
“出來解手，恰巧……恰巧碰上了公子。”她低頭訥訥解釋。
錦衫男子緩緩擡手，示意鄭晟湊近了些，他臉上蒙著黑布，秦婉柔看不清他的模樣，只覺得他的眉眼冷的徹骨。
“她聽到了我們說的話，便留不得了。”他聲音淡淡，卻透著刺骨的殺意。
秦婉柔嚇得花容失色，也顧不得什麽儀態，哭著跪倒在冰冷潮濕的草地上，哀求道：“婉柔什麽都沒聽到，什麽都沒聽到啊！大人，您饒婉柔一命，以後婉柔自當為您做牛做馬……”
姑娘家的聲音軟糯，可男子卻絲毫不為所動，只啟唇道：“殺了吧。”
秦婉柔頓時心如死灰，她知道這男人今日是定然不肯放過自己了。趁著鄭晟還遲疑著杵在原地，她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，一頭沖進夜色之中，沒命地跑了起來。
裙衫上沾滿了夜露，她邊哭邊跑，不知跑了多久，眼前終於出現了幾處帳篷。秦婉柔來不及細想，加快了步子，如無頭蒼蠅一般一頭撞入了一間帳篷中。
帳內熏香淡淡，燭光柔暖，空氣中處處透著靜謐與溫柔，與她眸中的驚慌成了極鮮明的對比。
秦婉柔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半晌才擡起頭來，看向坐在帳中的人。
女子一襲淡紅長裙，素手從琴弦上緩緩移開，看向她的眸子裏分辨不出神色，聲音淡淡：“秦姑娘深夜闖入我的帳篷，當真是懂禮數的很。”
秦婉柔有片刻的楞神，但很快便反應過來，她這是闖進了白妙卿的帳篷。
目光往旁邊移了移，見沈清河正坐在一旁的木椅上，長眉微蹙，面上似有幾分不悅。
秦婉柔深吸了一口氣，胡亂擦去臉上淚痕，直接對著沈清河跪了下來，哭道：“將軍救我！”
沈清河放下手中茶盞，不悅道：“秦姑娘有話好好說，不必行此大禮。”
秦婉柔卻不肯起身，抽噎著說道：“方才婉柔出去解手，不小心聽到了鄭公子與一個陌生男子在說話，我慌亂之中不小心發出了聲音，那男子瞧見了我，便說要殺我滅口。”
白妙卿聞言不由得問道：“哪個鄭公子？”
“是那位鄭晟公子。”秦婉柔一面哭，一面把方才聽到的對話說了一遍。
沈清河神色微變，忙問道：“你可曾看清那男子樣貌？”
秦婉柔搖搖頭：“那男子黑布蒙面，似乎是不想讓人瞧見他的模樣。”
她跪在地上，哀哀地看著沈清河，見他仍在低頭思忖著什麽，不由得有些心急了。
秦婉柔躊躇了片刻，咬了咬牙，竟轉身挪到了白妙卿面前，朝她哭道：“白姑娘，求求你勸勸沈將軍，讓他救我一命吧！我過去是做了不少對不住你的事，今日你若肯救我，以後讓我做什麽都行，哪怕是做你的侍婢，我也毫無怨言……”
見白妙卿仍是不為所動，她又往前湊了湊，死死攥著白妙卿的裙擺，急切道：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，三年前邀你去畫舫上的人是誰嗎？你若肯救我，我便告訴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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